西班牙大苍蝇

Dagger  3.  靠谱

吴邪好容易休次公假，想着和王胖子一起爬山钓鱼。利用难得的放松来缓解中年秃顶危机。

上回庆功宴过后收到一堆假发套，各种洗剪吹样式应有尽有。虽是匿名送礼，但吴邪私下里已经给每个人都记了一笔。

为了保住日益模糊的发际线，王胖子提议他们哥俩去爬山散心，去年买的登山包也算终于派上用场。谁知休假也能休出一桩凶杀案来，组里上上下下都在说他柯南体质。

吴邪除了喝茶看报纸，整天就在审讯室外观察嫌疑人。

案子审到第四天，终于有了进展。

吴邪反复播放着手机里一段视频:"这老小子真这么说？"王盟点了点头，边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吴邪笑着拍拍王盟肩膀:"收拾收拾，准备结案收工吧。"

王盟愣在原地，吴邪看他那样就知道他还没理清，给他审出来完全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王盟不敢问吴邪，不过也从王胖子嘴里得知了一二——五个嫌疑人的不在场证明里，都说明了23号下午自己干了些什么，有两个人是在一起下棋，分开审讯，但口供一致。剩下三个，有两个无法取证。只有一个叫王八邱的出示了手机，说当天天气很好，太阳不是很烈，所以他就一个人上山了，还拍了站在山顶喝啤酒的小视频发了朋友圈。

王盟把小视频拿给王胖子，王胖子一看就明白了。当时他和吴邪就是奔着那最高峰去的。山顶至少三千米往上，山上气压低，他们待了一会儿就下来了。王八邱当时提了一捆啤酒上山，且不论气压问题，上山的时候就算神仙也不一定能保证啤酒瓶丝毫不晃动，他这视频里二两马尿连个泡沫星子也没有，这就出现了两种可能:要么他没上山顶，不知道蹲哪个小土包上自导自演拍的；要么真的上了山，但那啤酒是假的，里面装了白开水。

这样一来，不在场证明便不能成立。这伪证做的实在有些此地无银了。

王胖子总结发言:"这就叫，天网疏疏，灰而不漏。"

梁湾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再见到张医生。案子露出眉目，用吴邪的话说就是，现在处于黎明前的黑暗，但是鸡已经叫了。

为了进一步的搜集取证，吴邪第一时间联系了张医生。

张起灵一声不吭把电话挂了。结果没一会儿，人车就开到了局子门口。

吴邪出来的时候顺了颗苹果，早十分钟蹲门口，边啃边等人。见了张起灵没说什么，伸手要东西。

张起灵把一个文件袋交给吴邪。吴邪三两下啃完苹果，用核准确投了个三分，抹了抹嘴:"这东西我可能写报告要用，大概复印个两三份，什么时候还你?"

张起灵摇头，淡淡道:"复印好了。"

吴邪有点儿意外，立刻笑了:"聪明人办事儿就是牢靠，小哥，案子结了我请你吃饭。"

梁湾从解剖楼里出来，见吴邪和张起灵有说有笑。心里暗叹还是吴邪有办法。张起灵这块儿难啃的骨头，这么快就拉近了关系，靠谱。

想到此，梁湾三步并两步走下台阶，结果没来得及赶上和张起灵说句话，人转身就走了。梁湾紧跑两步，只来得及吸上一口张医生的车屁股尾气。

梁湾急道:"哎，你怎么不帮我再拖他一会儿啊！"吴邪拿文件袋扇凉:"人家干的是救命的行当，要是耽误了，那增加的可就是你的工作量。抽空跑一趟该感激涕零了，哪有闲工夫陪你诗和远方。"

说完，不等梁湾对线，转身就走。

Dagger 4. 国家栋梁们的丫鬟

吴邪拆开文件袋。

这些文件正是发现凶杀案那天张起灵出示的那份杨大广五年前签署的知情同意书以及他参与的戒烟临床实验不良事件发生统计。只不过这次更为详细，统计表上除了数据，后面还附上了详细的人名。由于一些限制，资料无法带出，这些人名都是手写的，但这已经省了他不少力气。

看着如此齐备的资料，吴邪心里一阵感慨，遇上个闷油瓶这样的聪明人，竟没来由生出一股英雄相惜的欣慰。

吴邪仔细对照名单，在当年的戒烟志愿者里，并没有王八邱的名字，这也是导致吴邪第一时间没有发现他的原因。一百四十多个志愿者加上两个机构的联合参与，涉及这个实验的人有五百多人。吴邪不死心，一个接一个地找，最后还是没找到。不过，他仔细比对了实验前后的两份名单，倒是让他有了新发现。

吴邪用红笔圈了个圈，叫来苏万:"把这个送到胖子那儿去。"

早上一来就听王盟说这案子马上要结了，苏万再次叹服吴队的办案效率，但是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一点儿参与感都没有，不免感到惭愧。

没进组之前，整天吃饭睡觉打游戏就觉得天下我有，自从误打误撞跟组以后，就不自觉被组里气氛带动起来，一遇上案子每个人都分工有序脚后跟踢后脑勺似的忙，只有自己每天泡茶扫地擦桌子。每逢七大姑八大姨问起来工作说在重案组，整得跟国家栋梁似的，只有苏万自己知道，他顶多就是个国家栋梁们的丫鬟。

等苏万丧眉搭眼地走出办公室，吴邪叹了口气，拨通了王胖子电话:"胖子，待会儿苏万过去交你东西，你多表扬他几句，外勤顺便带上他。"

王胖子在电话那头乐，损他几句挂了。

苏万把东西交给王胖子。王胖子用力拍拍他的肩:"脚程够快呀，将来不干这行还能去送快递，不愁没饭吃。"苏万无奈，正想离开，王胖子拽住他:"上哪儿去，一会儿跟我跑外勤。"

苏万愣了一下，王胖子已经自顾自下了楼，苏万不敢怠慢，小跑几步赶紧跟上，嘴角却控制不住地上扬起来。

王胖子敲门进去，搜查课的人见了他都笑着打招呼。王胖子把吴邪画了圈的文件交给一位女警官:"云彩，帮我查查这个人，急要。"

那位叫云彩的女警官接过文件看了看:"这是医院的文件啊，你去医院查不是更快点。"胖子一屁股坐下:"你又不是不清楚天真的办事风格，条条大路通罗马，况且案子多有变数，几条路都同时走着，准不会错。"

云彩点点头，恍然道:"怪不得你们组回回奖金领到手软，有个好领导啊。"

苏万在一边听着，正期待自己第一份工钱，就被王胖子一把薅过去:"我们组新来的小孩儿，以后能帮就尽量伸把手。"

云彩应了，又告诉他们名字过滤最快也得等俩小时，全国同名的人就有不少，肯定得花大功夫，让他们耐心等。王胖子没说什么，为了不影响云彩的工作效率，带着苏万先回了办公室。

苏万看着王胖子的背影，回想着刚刚他看那位女警官的眼神，越想越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八卦，犹豫着开口:"胖叔……你是不是……喜、喜欢云警官？"

王胖子脚步顿了顿，没回头:"臭小子，这种事儿你他娘倒是机灵。"

王胖子平时满嘴跑火车，没什么架子，对待他们这些新人算是一堆前辈里最自来熟的，再加上被冷嘲热讽多了，苏万也习惯了。苏万眼观鼻鼻观心，见王胖子神色坦荡无异，心里暗自佩服。

这时，王胖子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他摁下接听，电话那头一个男人的声音道:"收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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