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大苍蝇

r=a(1-sinθ)

【瓶邪短篇he】《17与34》

◎西班牙大苍蝇

医学相关背景设定第三回了(并不保证是最后一回),虽然大背景相似,但是故事不同,希望大家不会审美疲劳QAQ然后……尽量不枯燥,相声演员(自封)绝不认输!(orz教科书式掉粉操作)

————————

"重型颅脑损伤,格拉斯哥昏迷评分6~8。单侧瞳孔散大,对光反射消失。CT检示硬膜下血肿并脑挫裂伤。患侧脑室明显受压,环池消失,脑中线移位>1cm。"吴邪冷静诊断,伤患病情发展迅速,术侧血肿形成脑中线移位明显并脑疝危象。

吴邪铺完单后在耳前上颞鳞部沿切口标志线做短切口,十字形剪开硬脑膜,排出部分血肿和血性脑脊液降低颅压,在硬膜切口处用温生理盐水脑棉片保护。

王盟心里数着数,第三十八回上前给他擦汗。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清除血肿,吴邪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又遇上脑膨出加剧,无法关颅,吴邪咬牙操了一声,排除对侧迟发血肿,颞极切除做内减压。等到缝合颞肌及头皮,皮肌瓣下放置一根14#硅胶引流管,终于呼出一口浊气。摘了口罩转头交代王盟术后48~72小时内拔出。

出了手术室家属一下子涌了上来,吴邪强打精神交代一番,家属好容易安定下来,吴邪走回办公室,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发了会儿呆,抬手用力搓了把脸。手机在抽屉里震个不停。

吴邪拿出来一看,摁了接听:"妈,我上班呢。"电话那头道"今天不是你轮休吗?"吴邪揉了揉眉心:"那孙子诓我呢,根本没给安排人,刚接了个急诊,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先挂了,眯会儿。"

"那你定个闹钟,六点半约了人家姑娘,你提前半小时就到,别让人家姑娘等听见没?"

吴邪叹口气,只得回答知道了。

五点五十,吴邪急急忙忙往出走。挂号处几个女实习一脸八卦,知道吴副又去相亲了。

六点准时到了餐厅,中午补觉没来得及吃饭,醒了又急着赶路,现在坐下来才感觉到饿,吴邪要了碗鼎边糊。派去福建参加研讨会那会儿,偶尔在路边喝了一碗,差点儿就不走了。

吃到一半,就看见院里领导推门进来了。吴邪在心里骂了声娘,吃个饭也不让人安生,下回一定得去个远点儿的地方。

领导身后还跟着个人,是个年轻人。头发有点长,大热天穿个深色连帽衫,看着就起痱子。吴邪腹诽领导什么时候有这么大个儿子了。

来不及躲,领导已经看见他了。吴邪只得站起来,跟领导打了声招呼。领导见着吴邪很高兴:"小吴啊,咋一个人上这儿,快快,正好我给你俩介绍介绍。"说完拉过那个年轻人:"这是上头特派过来的张医师。张医师飞机延误了两天,上午那个颅外急诊你费心了。"

吴邪跟张医师握了握手,又冲领导笑道:"哪里哪里,是您给我的机会。"

领导一边笑着,一边自顾自坐在了吴邪旁边的空位上,那个姓张的医师就自然而然坐在了吴邪对面。

吴邪有点儿尴尬,几次想说明情况,领导不给他这个机会,展望了一堆院里的前景。

不一会儿,姑娘进来了。吴邪赶紧站起来招招手,给姑娘搬了个椅子坐下,四人面面相觑。吴邪尴尬道:"那什么……大家吃好喝好。"

领导恍然大悟:"你是来约会的啊!"吴邪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相亲,我妈逼的,让您见笑了。"

领导还没说什么,张医师站起来了,径自往远处的空位子走。领导好像挺怕这个张医师,赶紧也跟着去了。吴邪看着张医师的背影不免生出些好感,这人看着像个闷油瓶子,还挺有心的。

姑娘倒是没怎么介意,看了吴邪一眼,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嘴角,吴邪不明所以。姑娘从包里掏出个镜子,吴邪往镜子里看了看,这才意识到刚刚居然顶着一圈油跟领导还有新同事谈笑风生。

姑娘抽了几张面巾纸递过来,吴邪一边擦嘴一边瞟了眼不远处的张医师,谁知道人家也正往这边看过来,吴邪赶紧收回目光,更尴尬了。

饭吃到一半,王盟打来电话说患者家属情绪有点儿问题,他道行浅,快顶不住了,让吴邪赶紧回去救场。

吴邪只得跟姑娘说明了情况,交换了手机号,备注的时候才想起来问人家名字,叫阿宁。

下了班累得跟狗似的回到家,对面那户正搬家,楼道一堆东西,全是火灾安全隐患,吴邪还被绊了一跤,拿起来一看,是个大红色胸罩。吴邪给人家放回原位,结果正好遇上新户主开门。更巧的是,居然还是个熟人——下午刚见了面的那位张医师。张医师看了看吴邪手上的大红色胸罩,脸上没什么表情。吴邪暗骂自己没出息:心虚什么,这又不是我的,反而是你行李里居然有这种玩意儿才叫不正常。

吴邪理解张医师,开刀救人这一行的,人命关天,压力不是一般大,有几个特殊癖好不算什么,吴邪见过更超纲的,一个大学室友就喜欢把脏袜子脱下来立在窗台上,每天都要码得整整齐齐。这种事情,不犯法就行了。

张医师倒也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吴邪住的是城中区的老单元楼,附近都是些上了年头的研究所,改建起来非常容易延误和破坏长期以来积累的各项科研成果,所以连带这栋老楼房也一直存活下来。吴邪家的阳台没有玻璃,晾衣杆也是自己弄了根铁丝搭上去的。前天洗衣机洗的衣服,忙得忘了收,现在才想起来。

收完衣服,发现少了条内裤。这种情况吴邪有经验,可能刮楼底下了。本来不以为意,刚转过头一看,在隔壁家仙人掌上挂着。

张医师正好搬了一捆废书到阳台上,看见吴邪收衣服,冲他点了点头。吴邪生怕他往仙人掌那儿看,扯起笑容道:"收拾呢啊,天气不错……"

刚说完,一阵大风刮过来,吴邪的内裤从仙人掌上挣脱,直接飞往张医师脸上。张医师反应极快地抓住了,看了看手上的内裤,又看了看欲言又止的吴邪。

吴邪在心里操了一声,张医师仔细地把内裤上的仙人掌刺拔了,伸手给他递过去。吴邪接了,讪讪道:"谢谢啊。"

洗完澡又听见楼道里吵吵。吴邪边擦头发边从猫眼里往外看——是个大妈,正托着楼道里的一堆行李往外走,包括那个绊倒吴邪的大红胸罩。

吴邪第一反应就是张医师家遭贼了,赶紧开门喊住人。大妈看见他,笑着道:"小吴啊,阿姨搬家吵到你了。"吴邪这才想起来以前对门住着一对老夫妻。吴邪尴尬道:"我帮您吧。"大妈忙道:"不用不用,小张已经帮我搬了大部分了,车就在楼底下呢。"

尽管大妈这么说,吴邪还是提了行李往楼下走,于是大妈提着胸罩在后面红光满面地跟着,不时还甩两下。

下楼又遇上张医师,张医师接了吴邪手里的行李装上车,吴邪帮着司机把麻绳捆上。大妈乐得合不拢嘴:"哎呀,你们这些小伙子人真好啊,有对象了没?阿姨给你们介绍一个?"

"我们俩人只介绍一个?共享对象?扫码支付?"吴邪打了个太极,话题迎刃而解。

送走大妈,吴邪和张医师前后脚一起上楼。

到了门口,吴邪觉得该说点儿什么:"那什么……晚安。"张医师点点头。

吴邪下意识去摸裤子口袋掏钥匙,低头一看,才发现洗完澡穿了睡衣临时"见义勇为",根本没来得及装钥匙,现在有门进不去,有家不能回……吴邪没忍住踹了一脚门:靠!今天怎么回事儿!真他娘的点儿背!

张医师听见踹门声,开了门探出头来。吴邪强颜欢笑道:"那什么……我把钥匙落屋里了……"张医师一听,开了自己家的门让他进屋。吴邪感激地说了声谢谢,也没矫情,现在已经很晚了,只好明天再找开锁公司的来了。

很显然张医师是个极限民,家里没有一件东西是不必要的,一眼望去家徒四壁……连沙发也没有,看来只能睡地板了……

张医师指了指床:"你睡吧。"吴邪摇摇头:"谢谢你收留我,我睡地板就行。"张医师摇头:"你明天有手术。"

吴邪心里腹诽好像你明天多清闲似的。吴邪看了看床,觉得两个人挤一挤还是勉强可以睡下的,于是道:"小哥,那咱俩挤一挤吧。"

张医师见吴邪是认真的,想想自己明天还有一堆事情,再拖下去谁也睡不了,最终还是点了头。

第二天一早,张医师先醒一步。吴邪一只腿横在他身上,手还放在他胸口,像是握着他跳动的心脏。

六根清净无欲无求的张医师在这天早上陈博了。

等闹钟响起吴邪睁开眼,身边已经空了。床头柜上放了一套帽衫运动裤,吴邪一面吐槽张医师是个帽衫狂,一面换下睡衣。厕所还备了新牙刷,洗漱完客厅桌上还有热乎的早餐,张医师闷是闷了些,人可真是心细如发啊,以后谁嫁给他,可真是祖坟冒青烟了,吴邪边吃边感叹。

到医院后赶了一份术后体会交上去,中午饭前就批下来了。上面很认真地用红笔画了很多圈,还在旁边写了批注:骨窗位置低,平滑去除了蝶骨嵴,消除了脑肿胀膨出后骨窗缘对大脑凸面回流静脉压迫,降低因骨瓣较小造成急性脑膨出发生率和术后脑膨出及脑组织嵌顿、坏死的发生率,有利于颞叶沟回疝复位。

吴邪看了看右下角那个遒劲有力的"张"字,心里佩服张医师总结到位。拿起钢笔又重新誊了一份,右下角署名先写了个"张"字,才发现还不知道张医师全名是什么,只得在那个"张"后面签上自己的名字。签完发现挨得太近——张吴邪,有意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个人的名字。

再次交了报告,回办公室的时候一路有几个小护士小声谈论今天新来的医生长得真帅。

吴邪知道她们说的是张医师,想起他给自己做的那些批注,停下脚步问道:"你们知道他叫什么吗?"

那几个小护士被他吓一跳,吴副一直是院里的主心骨,平时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这还是第一次跟她们主动搭话,"张、张起灵……"

吴邪点头说了声谢谢。一路走回去,突然就想起"张起灵"这个名字在行业内如雷贯耳。他发表的几十篇论文都对医学急诊现有的问题给出了建设性意见,还被翻译成十几种语言在各国出版。可以说,这个人是一个传说,用一人之力推动了整个医学界的发展。

吴邪还记得在大学里第一次读到他的论文时内心的震撼,没想到现在跟这种大人物同院,而且还住对门,甚至还在同一张床上睡了一夜,这波真的不亏。

中午得空联系完开锁公司就接到了阿宁电话,问吴邪有没有空,一起吃个便饭。吴邪心里有点儿愧疚,一忙起来就忘了,竟然让人姑娘主动联系,所以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

考虑到吴邪的工作,阿宁约了上次的餐厅见面,刚好又碰见了张医师。

现在知道了张医师就是大名鼎鼎的张起灵前辈,吴邪心境不同以往,就问阿宁能不能和落单的同事一起吃,下次再请回来。阿宁很爽快地答应了。

吴邪招呼张起灵坐过来,张起灵盖上笔记本,搬了个凳子坐在了吴邪旁边。吴邪突然想起昨晚共享对象的梗,情不自禁笑了笑。阿宁没见过他这么高兴的样子,可能是职业的关系,吴邪一直给人一种紧绷感,但是这个同事坐过来以后,他整个人都不自觉很舒展。阿宁觉得有意思。

吴邪转头问张起灵:"小哥,想吃什么?我请。昨晚真的谢谢你了。"张起灵摇摇头表示不在意,看了看阿宁。吴邪有点儿尴尬,差点儿忘了阿宁才是主角。

阿宁笑道:"那我就什么贵点什么了。"阿宁是个极聪明的女人,一句话就化解了尴尬。

三人在奇怪的氛围中吃了饭,吴邪目送阿宁开车离开。和张起灵一道步行回院。

"小哥,今天我才知道你就是张前辈。大学那会儿读了你的论文,一直以为你是个不苟言笑的老头儿。"吴邪笑道。

张起灵嘴角微微动了动,像是露出个笑。

吴邪见他笑了,赶紧道:"你应该多笑,别委屈了你的17块面部肌肉。"(注:人在微笑时牵动17块面部肌肉。)也不知道张起灵听进去没有,那笑容倒是没有消失。

晚上,等开锁公司的人走后,吴邪刚一进屋就接了电话。"小邪,跟人家姑娘怎么样了?"吴邪这才想起来还欠阿宁一顿饭,道:"八字还没一撇呢,一会儿我打电话问问人家愿不愿意出来吃个饭。"

见吴邪态度积极良好,电话那头宽了心。吴邪挂了电话打给阿宁,阿宁一口答应。

吴邪开车接了阿宁去餐厅。

点罢餐,阿宁喝了口饮料,突然正色起来:"吴邪,你这是愿意和我固定下来了?"阿宁这样优秀的女人,从来都是众星捧月的对象,但是她对吴邪充满了新鲜感,如果他也没异议,她愿意和他试一试。

吴邪认真想了想,眼前突然浮现出张起灵的笑容,实话实说道:"我来见你是我妈逼的,今天这顿饭是我欠你的。我自己可能已经有想定下来的人了。如果有什么地方冒犯了你,我也只能向你道歉。"

阿宁笑着摇摇头:"你很诚实,跟那些追我的油腔滑调不一样。"

吴邪满上饮料,道:"人一生的缘分丝盏一般稀薄,放入酒杯中,酒都不见满溢,就这么多了,理得清就理,理不清,往后也没有再多。"

阿宁笑着道:"你骗人,哪来的酒,明明是雪碧。"

吴邪也笑了,阿宁这个女人,真的很聪明。

吃完饭吴邪送阿宁回家,两个人摊牌后,却像一下子拉近了距离。

吴邪掏钥匙开了门,突然把钥匙甩进屋里,又把门重新碰了锁。深吸一口气,这下没有退路了。走到对面摁了门铃,张起灵开了门。吴邪很紧张,比开颅时还要紧张。但是他回来的路上不断暗示自己:雪碧,赐予我力量吧。

吴邪打了一个雪碧味儿的嗝,有点儿上脑,也许是真的醉了。吴邪看着张起灵漆黑的眼睛,真诚道:"我钥匙落屋里了。"

张起灵错身把他让进屋。

一切都像上次那样顺其自然。两个人第二次躺在了同一张床上。

黑暗中,只留下浅浅的呼吸声。吴邪不知道张起灵睡着了没有。突然坦白道:"我钥匙,是我扔进去的。"

话说到这份上,聪明如张起灵,一定会领会到其中暗含的意味。

第二天,领导接到了张医师打来的电话,电话内容却是给吴副请假。领导虽然不满,却不敢驳了张医师这尊大佛的面子,只得准假。

那天晚上,张起灵的回答是这样的——

"吴邪,别委屈了你的34块面部肌肉。"(注:人在接吻时调动34块面部肌肉。)

————end————

评论(31)
热度(381)
  1. 共3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西班牙大苍蝇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