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较劲》12
12.
吴邪回过头看了张起灵一眼，就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一边冲他无声地说了句“流氓”，食指却钻到他手心处轻轻刮了几下。
张起灵回握住他的手，捏了一下，吴邪弯起嘴角，两人松开手，一起推门进了会议室。
“小哥，我记得你之前做过一张图表，你现在还能默写出来吗？我们就用那张表做大纲。”吴邪看了看白板上的各种钝器伤照片，扭过头对张起灵道。
张起灵想了想，点点头。有眼力见的同志递了笔过来。
张起灵留出的空位很大，每写一条，吴邪便把相应的照片贴在那一栏，等到全部写完，大家都能一目了然，吴邪简单说了两句，重点提了一下方柱形棍棒棱边所致的挫裂创与锐器创的一个区分，检验时重点还是要观察创缘、创腔以及骨质损伤。
等到下了班，吴邪就明白今天这一出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二组有人给他送花来了。
其实在会议室的时候这位女警官的目光就已经很炽烈了，只是他俩注意力全在对方身上，竟然都没有察觉。
张起灵上前一步，往后拦了一下吴邪。他低头看着女警官手里的花，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非常冷漠。
吴邪愣了一下，虽然他和张起灵刚刚互通了心意，但对方从来就不是一个情绪外露的人，他无法想象张起灵居然会喜欢上自己，所以内心深处仍然觉得很不真实，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好容易忙完了这一天，他其实很想抓住张起灵问一问，他们现在到底算是怎么回事。
他没有想到，面对一位送花的女警官，张起灵会这么不留情面。内心十分动容的同时，也为自己质疑张起灵的真心而感到愧疚。吴邪按下张起灵的手，对女警官道:“谢谢你，我今天也跟喜欢的人表白了，而且很幸运，他也回应了我。”他的眼中带笑，满满都是对意中人的爱恋。
女警官愣了一下，看了看二位老师，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她还是把花塞到了吴邪手上:“吴教授，祝福你。你们……很般配。”
吴邪有些惊讶，虽然他自己没想过要藏着掖着，但考虑到也许会影响张起灵，所以他说的很含蓄。结果这么轻易就被人看出来，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女警官说完，就带上门走了。吴邪抱着花，指了指自己的脸:“小哥，你快帮我看看，我脸上是不是写了你名字？”
张起灵没有回答，只凑过去亲吻他的脸。
接到群众报案，烂尾楼废弃厂房附近发现坠楼的尸体。
吴邪查看了一下尸体，就发现尸体死状非常凄惨，基本上全身粉碎性骨折。
按照吴邪的经验，一般来说，坠落伤既可见于人体着地部位，也可发生于远离着力点的部位。头部着地者除可见撞击部位的颅骨骨折和脑挫伤外，枕骨大孔周围及颈椎也常被波及；下肢着地时，胸腹内脏常发生破裂出血以及脊椎和颅底骨折十分常见；一侧躯干着地，同侧或对侧的肋骨均有可能发生骨折。
吴邪看着尸体，脑子里有个想法让他不寒而栗。他看向张起灵:“小哥，尸体上的伤应该有所叠加，尸体很可能不止一次从高处坠落。”
张起灵点点头，抬起头看了一眼厂房最高一层的那扇窗户。
吴邪也看了一眼，就抓住张起灵的胳膊:“走，上去看看。”
两个人走进漆黑的楼道，还有几根灯丝耷拉在头顶，张起灵抬手在吴邪头顶上轻轻挡了一下，以防他碰到之后意外触电。
他们上到顶楼，窗户还开着，一股夜风吹进来，窗扇打了几个摆，窗轴拖长了声调响了几声，就安静下来。
吴邪捏了一下张起灵的手腕，压低声音道:“别怕，抓紧我。”张起灵配合他演戏，紧紧抓着他的手，仿佛真的很害怕。吴邪好容易才忍住没有在命案现场抱住他亲一顿。
其实现场根本没有鬼片氛围，厂房楼底下都是嘈杂的人声，还有警车的灯光闪烁，搜证人员正各自忙碌，无暇顾及他俩。
他们来到窗前，窗框上没有脚印，搜证人员也没有搜集到指纹，窗框上灰尘稀少，可见是被清理过了。两人在附近转了一圈，毫无所获。
张起灵站在窗前，朝下看了一眼。吴邪就看到他定住了视线。
“有情况？”吴邪边问，就要凑出脑袋去看。
张起灵指着厂房附近的一片杂草地。吴邪就看到那里有个黑色的点。他们通知了组里的几位同志，就立刻跑下楼去。
等到将那个黑色的东西挖出来，就发现，那是一颗男性的人头，黑色的部分是露出土外的一小截头发。眼珠子已经被人挖掉了，空荡荡的两个眼眶里填满泥土，呈仰面朝天的姿势。几名工作人员又挖了一阵，没有找到尸体，只有这一颗头。
吴邪翻看了几遍那颗人头，就见张起灵在人头头顶的地方摸了摸，一下子就将整个头皮都掀了起来。
吴邪愣了一下，就看到这头皮其实是被粘上去的，已经被整个剥离了头骨。
最让大家毛骨悚然的，是头骨上挖了许多小孔。
张起灵看了看，突然道:“骰子。”
吴邪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这颗人头上面的小孔，其实是有规律可循的。朝上的面部两个眼眶加两只鼻孔一张嘴，就是“5”。头顶正中心一个孔，就是“1”，脑后两个孔，代表“2”，左右两侧耳孔再加上凶手钻的其他孔，分别是“3”和“4”，剩下头骨底部那一面无法标示，但只剩一个“6”，标示与否意义并不大，凶手已经给出定义。
这颗人头，是被凶手用作“骰子”来使用的。
吴邪回头看了一眼坠楼尸体的方向，然后扭过头来看着张起灵，脑子里已经有一个猜想:“小哥，这个‘骰子’的作用，可能是凶手在测试坠落尸体的次数。”
“也就是说，人头滚到几，就把死者扔几次。”吴邪咬了咬牙，做出了结论。
张起灵点点头，同意他的观点。
他们回到局里，又整理了一番现场搜证拍的照片。尸体身上的个人物品基本都被凶手清理掉了，但幸运的是，他们在尸体衣物上检测到了不同的物质成分。
经检验，泥土成分与废弃厂房附近泥土一致。但除泥土外，尸体身上还附着有一部分油垢和沥青。组里外勤人员还查到了废弃厂房的前身，是一家材料工程工厂。
循着这条线索，他们查到了死者的身份，正是这家材料工程厂的工人。但那颗人头的身份尚未明确。
厂子老板是个有些神经质的人，警方人员接触到他的时候，他眼珠不停转动，警惕地看向四周，仿佛有人躲在暗处，随时就要要他的命。
吴邪看着他，问道:“你在看什么？”
老板立刻瞪大了眼，朝吴邪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吴邪学着他的样子，也看了看四周，然后装作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了？”
老板看他终于“醒悟”，压低声音道:“他们会变成厉鬼，回来找我的。”
吴邪也压低了声音，接着问道:“他们是谁？”
老板看着他，突然就露出惊恐的表情:“我知道了！你是他们派来的！你要来杀我！”他一边说，一边就要去掐住吴邪的脖子。
张起灵一直注意着吴邪这边，迅速作出反应，将那老板的两只手一下子拧在了背后，铐上以后交给了组里的同志，带回局里进一步审问。
吴邪缓了一下，老板被押上车，惊恐已经化为愤怒，挣扎间口袋里的东西掉了出来，滚了几下，就滚到了吴邪脚边。
吴邪愣了一下，弯下腰，从地上将那东西捡起，与张起灵对视了一眼。
他摊开手掌，手心里是一只骰子。
他们把骰子交给组里，疲惫地回到办公室，吴邪靠在张起灵身上，脑袋在他脖颈间蹭了两下，张起灵在他的发旋上印了一个吻。
吴邪抬起手，摸着他的脸，问道:“小哥，你觉得，那个老板是在装疯卖傻吗？”
张起灵摇摇头:“他在害怕。”
吴邪愣了一下，没有想到张起灵会如此笃定。就听张起灵继续道:“他很怕死，却想杀了你。”
吴邪这回懂了。张起灵的意思是说，厂子老板是一个胆小到神经质的人。从他的表现看来，他做过某件事，危害到了某些人的利益，并且十分害怕这些人来报复。他认为他自己会被杀死，所以害怕到了极致。不仅仅是吴邪，他害怕的是一切跟他有所接触的人。他看着吴邪，就认为吴邪是要来害他。为了自我保护，所以他要掐死吴邪。
吴邪叹口气，捏了捏张起灵的脸:“小哥，我刚经历了一场浩劫，劫后余生，现在需要家属安慰。”
说完，他起身，两只手抱住家属的脑袋，把他的脸挤的变形，嘴唇被挤得撅起，吴邪笑了一下，就吻了上去。
——tbc——
🙈齁死一个算一个。
